不在肩膀宽阔或瘦弱,而是人心。她自幼便知道,这命悬在刀尖,便是拼,也要拼出一条活路。如今的魏家,更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,而她,自幼学得便是绝处求生。这孩子,能力远在我之上。”
“姐姐既然这么说了……”
魏向卿眼中涌上一抹悲痛,“我会把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她,其他的事情,就看造化了。”
魏淑柳心痛难耐,颤抖着声音问:“你同我说实话,你这病……多严重?”
魏向卿扯扯嘴角,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一年?只能活一年?”
魏向卿苦笑着说:“一个月也活不到了。”
魏淑柳愣了一下,眼泪瞬间流下来。
二人沉默着注视着对方,仿佛有很多话要说,又仿佛什么话也不如再多看几眼重要。
魏向卿动了动嘴唇,却没发出声音,半晌,才说:“我最近做梦,总梦见大哥他们。大哥常站在我面前,眼角带笑,一句话也不说,只是拿手揉揉我的头,就这么看着我。”
魏淑柳听了这话,哭得更厉害了。
“你别哭了,我能活这么多年,也是佛祖保佑。我以为我在十年前就该死了,只是强撑着等到你回来。等和然儿交代好这些琐事,我就心满意足地下去见他们了。”
魏向卿呼出一口气,语气颇为轻快地说:“来人,去请然儿进来。”
——
魏安然此时正从花园往回走,刚好碰上来请她的段东。
“安然小姐,二爷有请。”
魏安然点点头,跟在他身后快步回了正厅。
刚进院里,就看见魏淑柳站在门前,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。
她走到魏淑柳面前,乖巧地喊了一声,“娘。”
魏淑柳点点头,目光不复以往的冰冷,而是慈爱地看着她。
魏安然心中却一阵慌乱。
要知道,从爹死后,娘再也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。
魏淑柳站直了些,说:“你走得近些。”
魏安然又往前走了半步。
“跪下。”
魏安然就这样直直地跪到她脚下,“女儿听娘的吩咐。”
魏淑柳看着她单薄的身板,和信任的目光,心中一阵抽痛。
“然儿,今日让你跪,便是要你答应娘一件事情。”
魏淑柳目光严苛,声音凌然。
“从今往后,你舅舅的话,便是母亲的话,你舅舅让你做的事,便是母亲让你做的事。你若有半点违背,母亲我会遭天打雷劈,万劫不复。”
魏安然被她突然的毒誓吓到,“母亲?”
魏淑柳面上还是那般平静,她冷声说:“答应我。”
魏安然还在那突如其来的恶毒话里没回过神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需要用这种毒誓来限制她?
她直直地望回去,目光坚定,“我答应您。”
——
夜,更深了。
魏安然跪坐在书桌前,而那个油尽灯枯的男人,正费力地从书架上搬下一摞摞账本来。
“安然,你可知道咱们魏家到底为什么会被抄家?”
“我曾听说过一些。说大舅舅欺君罔上,烧杀劫掠,叛国通匪。陛下从魏府搜出了突厥的信件,才大怒,下令抄了魏家。”
魏向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,“传言竟到了这般夸张的地步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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