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,有些事,不能就这么闷声不吭就算了。
来到病房前时,原励刚好检查完出来,骆靖宇同他淡淡地点个头打了招呼,便进去了。
文筝正在同骆母说话。
一见到他进来,两人便停止了交谈,都看向他。
骆靖宇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
而后说了些话,骆靖宇便让骆母离开了,把母亲送到楼下,给打了车。临上车之前,骆母还在嘱咐骆靖宇好好照顾文筝。
回到病房里,文筝便问:“他们,没有为难你吧。”
骆靖宇摇了摇头,停顿了好久,才接着说:“爷爷今天就火化了,明日就下葬。”
文筝闻言,愣了愣,然后半垂下眼睛,骆靖宇感觉到他的呼吸快了几分,眼眶红了起来,偏过头去,还是没有哭出来。
骆靖宇看了一会,抿了抿唇,还是走到他偏头的那一边,蹲下身子,注视着那通红的双眼,低声说:“我在这。”
我在这,难过的话,你可以哭出来。
文筝闭上眼睛,许久后哑着声音说:“还好。”
骆靖宇便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,他倒宁愿文筝软弱地嚎啕大哭,而不是这样闷着。
明明已经难过到身体在发抖,却还在说,还好。
骆靖宇蹲了一会,就坐了起来。
一直到护士来拔了点滴,他们都没有说话。
空气沉默得像陷在深海里,无孔不入的绝望感,却没法挣扎,逃脱。
“其实,我同爷爷也算不上亲厚。”许久后文筝终于睁开眼睛说了话,“只不过,他是唯一一个把我当亲人,认为我没病的人。”
“其实,那么多年过来,连我都认为自己有病时,只有爷爷还在强调,我是一个正常的人。”文筝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,“靖宇,我很难过,但是,我却没有办法哭。”
骆靖宇握住了文筝的手,他第一次觉得语言是何等的苍白无力。
只能静静地陪着。
文筝笑了笑,“但是,我真的还好。”文筝看着骆靖宇,幸好,你还在这里。
骆靖宇第一次想主动地抱抱文筝,可是对方还躺在病床上,为了两个人共同的孩子,动也不能动。
甚至还要插上尿管,才能进行基本的生理活动。
无能为力的感觉包裹着自己,他伸出了手,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文筝的刘海。
直到对方困倦地睡了去。
凌晨三点钟的时候,骆靖宇醒了过来,他下意识打开暖黄的台灯,打算看一下文筝怎么样了。
没想到的是,却看见了对方流着泪的场景。
不知道在梦里哭了多久,枕头都被濡湿了,睫毛也是湿答答的掉着泪珠。
没有梦呓,没有抽噎声,就这样无声地掉着泪。
骆靖宇抽出纸巾想为对方擦眼泪。
可是,他又怕把他惊醒过来。在梦里才能酣畅淋漓地哭一场,醒过来的话,又如何才能宽慰亲人离世的痛。
一个人到底是有多寂寞,谨小慎微,才会在梦里才能哭出来?
骆靖宇把纸巾放在了垃圾桶里,关上了灯。他不知道该做什么,他突然想抽烟了,可是,他没有烟。
就像现在,他没有办法让文筝好过一点。
可是,他不知道的是,他在,就是文筝的救赎。
他注视着漫漫地黑夜,慢慢地等着。
等着下一个明天的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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