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最初那样,把他送回避暑行宫,老死不相往来。
然而,此刻的顾琮,心态早已和刚进宫时截然不同,刚进宫的他或许只是不想离开,现在的他,却是不会离开。
死也不会。
鸦黑的睫毛低垂,让人瞧不清神色,小皇帝的肩膀微微颤抖,约莫是气的,唯有席冶自己知道,他的眼底在笑,无声地、喜悦地、兴奋地、堪称病态地大笑。
他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。
而且是超额地得到。
明明是被猎人一步步诱进陷阱的猎物,却不自知,以本该最无辜的身份,煎熬地忏悔着自己,祈求被猎人永远束缚,日日夜夜,再也无法抽身离开。
太坏了。
席冶想。
仗着小号身世可怜,仗着自己穿越者的先知,嘴上说着要放对方自由,心底却暗暗谋算,该如何让对方接受一个满手血污的反派。
实在是太坏了。
他竟没有一丝愧疚,反而还堪称任性地隐隐抱怨着,对方明白得太晚。
“……朕杀你做什么,”终于能稳稳当当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,席冶抬头,平静如常,“至于赶你走……”
故意慢悠悠将语调拖得老长,他忽地一转话锋,挑眉:“轻薄够了就跑,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?”
咚。
柳暗花明,心脏猛然跳快一拍,隐隐悟到话中含义的顾琮被这突如其来的幸运砸得有点懵,未经大脑,脱口而出:“没够。”
仅仅一个吻,哪能算够呢。
意料之中地,他被小皇帝踹了脚。
却不疼,仿佛被惹恼的狸猫,只能算张牙舞爪地做做样子。
一刻钟后,偷偷瞄到顾琮全须全尾陪着席冶走出里间的宫人们,纷纷瞳孔地震,就差没在脸上刻满“叹为观止”四个大字:
虽仅是模糊听到了几个字,但连名分都没有的区区内侍,居然敢质问陛下纳妃,还没被责罚,这顾琮果然是个男狐狸精转世。
瞧瞧这皱巴巴的衣领,瞧瞧那挪了位的屏风,别以为幅度小,便可以瞒天过海,青天白日的,规矩何在?体统何在?
当然,这话也只能是想想,纵使顾琮一朝得道让人羡慕嫉妒看不惯,可不得不承认,对方的出现,确实让他们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了些。
况且谁又能说准帝王的恩宠能持续多久?那裴侍君,不也曾经圣眷浓厚,如今呢?守在静雪轩等着老死宫中罢了。
“咳咳。”
明光殿外淋雨回来,裴一高热不退,一连烧了几日。
以暗卫足以被称作铁打的身子骨,他本不该如此脆弱,却在听说安王府向薛家求亲后,由装病变成了真病。
他当然想过会有这么一天。
却没想过它会来得这样早。
自虐般地,裴一运用自己学过的知识,不动声色地收集着与安王府、薛家有关的消息,于是他便知道了,是主子亲自去提的亲,安王府正妃之位,聘礼绕了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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