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更好了,整天替别人绞尽脑汁,算什么事。
他思考着,睫毛微垂:“好。”
——“但你需要付出代价。”
……
公良闻暂时没说代价是什么。而在鹤容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这场交易之后,无藏强撑着挪动躯体,额头重重地磕到地上。
战神没跪过任何事物。
不跪天,不跪地,不跪世界。他仰仗的向来是自己,和锋利的兵器——直到被人从深渊之下捞起来。
他跪了这束光。
男人的俊朗五官沾了泥,惨白的脸色凸显了透亮的眼睛,衬托了眉宇间的坚毅。他一字一句地承诺。
“神代孕育了我,你帮我救回了神代。我履行了守护者的职责,却欠了你一条命……若惩罚结束,我仍活着。”
“那我的余生,全属于你。”
——“还有我。”
雀以惜举起手,弯着眸子:“买一送一,划算吧?”
鹤容:……
“不必报恩。当朋友的话,我会很欢迎。”少年颇为苦恼地扶起无藏,顺手治疗了他胸口处的伤,再唤出法典。
漆黑的字迹列出了反叛者的罪行。
绘制阵法的是无藏、教唆同族的是无藏、击伤监督者的是无藏……鹤容一一宣读下来,不由得叹息。
——战神给雀以惜留了退路。
少女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。无藏一直事必亲躬,她便没有深究,乐得清闲,完全猜不出是为了尽可能地把她摘出去,防止她遭受的刑罚太重。
雀以惜“啧”了一声。
她毫不犹豫地半跪下身子,长辫子落进雪里,脸侧的发丝撩拨着清丽的五官,勾勒成决绝的思绪:“请允许我陪大人受罚。”
鹤容的话音戛然而止。
监督者摸了摸兜里的糖果,眼睫轻颤,模糊了眸中的光影。少年的表情依旧温和,语调像是漂浮于天际的云,不含丝毫压迫力:“这是你想要的吗?”
“不后悔?”他追问。
雀以惜道:“不后悔。”
——愚忠。
无论是她,还是无藏,都是愚忠。这份偏执不辨是非、不分黑白,伤人伤己,却深厚极了。
于是少年合上法典,弯下眉眼。
这一刹那,鹤容无比明晰地感受到何谓“监督者”,何谓“世界的继承人”……他不过是惊艳了时光的旅客。
喜爱他,与放下他,并不矛盾。
世界挑选的试炼场确实让他成长了。
恍然大悟的同时,鹤容又隐约捕捉到最关键的地方:不止是他。驿站里的全部人都是孤独的。
规则之外的场所,被时代遗弃的神明。
就连创造他的世界,也打算在他通过考核后,将一切职责交付于他,陷入永恒的长眠——怀着满腔的热爱迈入驿站的他,是个异类。
他仿佛是盛开在荒野上的花。
除了他。
什么都是枯萎的。
他本该随波逐流。可世界的失误,使他保留下了这颗赤子之心。鲜血、风雨、疼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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